托托死后,五一班同学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全被雨水打湿了,绵绵地,怎么也挺不起精神来。男生的声音变细了,女生的话语变少了,就连课前唱歌,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。这种返潮的情绪很快就造成了不良影响:五一班在学校开展的“收回旧电池创造新环境”活动**轮评比中“荣获”倒数**。
上有面临升学的六年级,下有身小力薄的一二三四低年级,五一班名列倒首,说得过去吗?
郝老师激动得满脸通红;她在教室里专门作了动员:
“我很震惊!同学们,我真的很震惊!我们是五一班,是‘小博士’*多的班级,素有光荣的传统。如果我们输给了六年级,我,不震惊;如果我们输给了五年级其他各班,我,也不震惊;如果我们输给了小我们一岁的四年级,我还不震惊;但,我们输给了三年级、二年级甚至一年级,我就不得不震惊了!”郝老师从没有这样激动过,不但满脸通红,鼻头出汗,两眼也变得亮闪闪地让人害怕。“当然,我也有责任,对这项活动抓得不紧。我知道同学们情绪不高,但我没想到会低成这种样子!”
同学们低头不语,教室里静得好像只剩下桌子椅子。
郝老师缓了一口气,变成一种平和语调:
“不过,倒数**也没有什么了不起,胜败乃兵家常事嘛!很多事情就像一个圆圈,**名和*后一名常常挨着。我现在不关心名次了,我只想问问大家,对拿到**名,而不是*后一名,究竟有没有信心?”
“有。”同学们齐答。
“信心不足啊!”郝老师对同学们声音的亮度感到不满。
“有!”同学们又喊。
“鲁科,你是班长呢!”看来郝老师真被打疼了,直接点起个人的名。
鲁科站起来,激动得话都有点儿结巴了:“郝老师您、放心,我们一定、好好做!”
“好吧!下边我就好动员了!”郝老师终于露了点儿笑意,“同学们,回收废旧电池确实是一个很有意义的活动。电池里含有汞、镉、镍、铅等金属,这些东西可以导致人体的很多疾病。七十年代,日本发现了一种痛痛病,患者浑身疼痛不止,从生病到死亡,无时无刻不在喊疼。后来才知道患者是镉中毒。”
同学们舒了一口气,渐渐地全都抬起头来。
郝老师举起手中的电池又说:
“一节小小的纽扣电池,就可以污染60万公斤净水。60万公斤啊同学们!假若一个人一天饮水5公斤,它能使12万人一天没水吃;换句话说,它可以使一个人12万天没有水吃。一个人活70年,是多少天呢?罗宾,你算算?”
罗宾掏出计算器捣了几下,大声回答:“25550天。”
“对。你不要坐下,拿120000除以A25550,看看得几。”
罗宾又叭叭捣了几下:“4.6966731。”
郝老师在黑板上写下:4.6966731。然后看着大家又说:
“好,四舍五人,那就是4.7人。也就是说,这么大一粒纽扣电池,它就能污染4.7人一辈子的饮用水!触目惊心啊同学们,触目惊心!我敢说,我们大家都用过不止一块儿这样的电池。你的电子表、计算器、袖珍游戏机,大多数用的就是纽扣电池。”
同学们被郝老师的“数学”震惊了,一个个大睁两眼看着她。
郝老师又拿起一节电池,说:
“这是一节普通电池,它有多大的危害呢?一节这样的电池就可以让一平方米土地丧失农用价值,使它再也不能种植出好的庄稼。以我们的首都为例,北京每年消费的电池总量是2亿节,也就是说,如果我们不能妥善处理这些废电池,仅北京一年就可以污染2亿平方米土地。同学们知道,一亩地是667平方米,2亿除以2667,牛正威,你算算,看是多少亩土地?”
“299850.07亩。”牛正威读着计算器上的数字。
“299850.07。”郝老师又把它写在了黑板上,“将近30万亩土地呀!这是北京一年的损失,两年、三年,日子长着呢同学们!这才是北京。**呢?如果不把旧电池的事情处理好,我们该有多么巨大的损失!”郝老师讲得慷慨激昂,“所以,我们班一定要积极行动,不能再当倒数**!”
放学回家,鲁科躺在床上,身上一个劲地出汗。他知道,好多同学都没有行动,牛正威交来两节,罗宾一节不交,班里不落后才怪呢!他在想用什么样的方法让大家都努力。
鲁赛躺在自己的床上,大脚指头习惯性地一动一动。
“鲁赛,有什么高招没有?”
鲁赛看鲁科一眼,不回答。
“问你呢!”鲁科有点儿急。
“哎呀!刘备请诸葛亮还三顾茅庐呢,你问一声我就说给你‘高招’了?你至少再问两声吧!”
“吹牛!”鲁科不高兴地看鲁赛一眼,故意扯长调子又问两声,“有什么高招没有?有什么高招没有?三声了!”
恰在这时,电话铃响起来。“高招来了!”鲁赛喊一声,伸手抢了电话:
“喂,我是鲁赛……好得很!”鲁赛一拍床面,然后捂住话筒,小声对鲁科说,“你去那边听。高招!”
鲁家的电话是一线双机。鲁科犹豫一下,连忙跑到妈妈屋里,拿起听筒。
来电话的是牛正威,他正兴高采烈地表功:
“我一共带了三件作案工具。一是手,要是拔她的气门芯儿,足够了;二是半片儿刮胡刀,割她的车胎,也够了;三是图钉,我就用图钉扎了她的车胎。本来一枚就够了,我一想,一枚不行。一枚她还以为是在路上自己扎的呢,起不到警告作用!我一连扎了五枚!过瘾吧?五枚呀!我是按照在圆上画五角星那样的扎法扎的,*常匀称!哈哈哈哈,我保证,星期一卢科长的太太上班一准迟到!哈……我比罗宾干得漂亮吧?我侦察好的,新的白色高把自行车,叫罗宾去拔气门芯儿,这笨蛋,慌里慌张的,拔错了另一辆!哈哈哈哈。”
“你们这是暴力行为!”鲁科放下电话,满脸不高兴,“为什么不给我说?”他大声问鲁赛。
“为什么要给你说?”鲁赛问。
“哎,我是班长!再说,我们怎么也算是一伙儿嘛!”鲁科更加不满。
“正因为我们是一伙儿,正因为你是班长,我们才不给你说!”鲁赛漫不经心地回答。
“为什么?”鲁科脸红了。
鲁赛看着鲁科,认真地说:“暴力行为怎么能让班长知道呢!就像收养托托,我说不给郝老师说,你们班委会坚持要给老师商量,怎么样?*后郝老师也受了连累挨了批评‘吧!我们不给班长说,将来也轮不到班长挨批评嘛!”
“哼,我发现,你现在跟我不一心了!”……